望着办公桌后那一片可以俯瞰村落的窗,这是木叶的黄昏,他看着即使迎接夜晚来临,木叶的人们依旧朝气蓬勃的不受影响,村庄满满洋溢温暖的气息。
这就是他所期望的木叶,没有寂寞、没有孤独,每个人的脸庞上都带着快乐又安逸的微笑,可是……
唇微微上扬苦涩的弧度。
垂下的蓝眸带着轻透纯粹的迷离,中断念想的回到办公椅上坐下。
瘦弱的背部绣写着『六代』的标记。
他如愿的达成儿时的梦想,成为木叶的六代火影,肩负国家与村子的荣耀。桌面上满满散乱的资料纸张,或许还有刚刚交上的任务报告书,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微微偏过脸庞,夕阳的淡橘色光泽洒落在他的脸庞,投射圌出名为绝望的气息,他抬手将置于办公桌上的水杯以及淡红色的药丸掺杂着饮入口中。
感觉到小巧的药丸顺着水流滑入喉中,混杂痛楚而撕心列肺的融化于身体某处。
轻轻阖着眼帘,耐心的等待。
他感觉等待时间的漫长,平日眨眼便过的景物如同芒刺在背的夕阳,每分每秒都让他有着坐立不安的痛苦。
直到背后的夕阳完全西沉,敏锐的感知到办公室内多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他知道一直以来所等待的时刻终于来临。
毫无反击的,任凭对方手中的武器刺过肌肤,穿过鼓动着的胸口。
他的唇在一瞬苍白的毫无血色,而鲜红的艳血却从他的唇角缓慢蜿蜒。
那一柄剑,盈盈烁带寒光,由那象征木叶最高权力的火影位置座椅的椅背贯穿坐在那上头之人的胸膛。
鲜血沿着剑刃,点点滴落,溅染办公桌上的文件。
金发黯然的望着那柄剑刃,唇边犹自含笑,那是他所熟悉的草剃。
「意外吗?火影大人。」一手仍握着剑,他由后向前倾斜身体,在他的脸畔边停驻,两人的距离近的连呼吸都可以感觉到,他摘下隶属木叶暗部象征的狐狸面具,露出一张带着微为满意笑意的邪肆俊颜。
好听的嗓音回荡狭窄的办公室空间,让正落着血的那人轻圌颤。
他的脸庞在他的视线中略显模糊,他用力揉着眼,想在这最后一次的,好好的看看他。任由剑刃停留在自己体内,仿佛安心一般的身体重量完全倚靠于椅背上。
「原来是你啊,佐助。」欣慰的声线听来带上几分酸涩。
原来最后……我是死在你的手中。想想,这样的结局也或许是最适合我的,死在我最爱的那个人手中。
胸口处泛滥着疼痛,却不是因为被草剃所伤的疼痛,而是眼前的真实。
「这幺样镇定,你难道认为我不会杀死你?」恶意的转动刀刃,莫名就是厌恶这人再看清自己面貌后,流露的虚弱笑颜。
吊车尾,我可是非常想要杀死你。
「不,」他因为刀刃的转动而疼痛的皱起眉宇,软唇仍轻轻浅笑着摇首,视线相较之前更加模糊,「我相信你不会手软。」
他颤动着唇,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佐助,我看不清你了……
他知道自己是再没有机会好好看这个人,连现在最后的机会我都没办法好好的把你烙印在我的心上,我没有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果然只是个吊车尾。
可是,他最终什幺都没有说出口,哪怕是一个字的念想,他都没有吐露,只有那双仿佛承载万物的眼眸清澈而包容的至终望着对方。
佐助、佐助、佐助……他在心底反复呼唤这个名字,这个从来不属于自己的那人之名。
其实我很一直都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
佐助,我好怕……
「只是很好奇,依你们的计画不该是你执行暗杀我的任务。」眼前景物迷蒙的让他双目无法对焦,身体也渐感寒冷,胸口汩落着温热的血,溅染他身上的火影长袍,满满的红在眸中烙印,却是麻木的不为所动。
这是自己一开始就设想好的结局。
在所有预料之中的结局。
「……你知道?」开口的话语不自在的停顿,总自信握着剑柄的手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圌颤一下,鲜红的写轮眼满是错愕。
这个猜测让佐助无法仰仗他一向自恃的聪颖。这人在自己的回忆中,总是笑得灿烂爽朗,曾几何时,却是如此淡薄而无光。
他第一次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不重要了,佐助……」他涩然一笑,唇边蜿蜒流下血丝。
已经不再重要了,佐助。
佐助,人的心可以承载多少重量的疼痛?当我的心已经圌痛到一个极致处,我竟然感觉自己可以再也没什幺感觉了。
「你知道多少?」他几乎屏息,固执的探究答案。
抿唇,不愿吐露,他只是微笑,对着佐助微笑,仿佛要用尽生命的微笑着。